孩子,你吃什么?
周公“朝读百篇诗,暮见七十士,倦倦焉犹恐失天下之心”。数百年后,泽被千秋,恩垂万世的圣人,面对着周公详尽的典雅礼仪和规规章制度,在《论语》第七篇 “述而”中感叹:“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我不是周公旦,我没有周公那么大的雄材伟略,也没有七十个有志于 黎民哀怨,苍生血泪的士子让我去见面与拜访。谋衣谋食的人生,稍微有一些闲暇,拜访那些幸存的老兵,就成为生活中的可能了。
“我到过游击区”。居住在湖南省宁乡县城郊乡的幸存的老兵廖文湘老爷爷,向我讲述着他老人家那些绚丽的岁月。
“民国三十二年五月鄂西大捷后,小日本基本上不敢大规模的进攻了。仗还是经常性的打”。幸存的老兵,当时是陆军高射炮兵第四十九团的一名少尉,老兵当时另外的一个番号是江防军第二十六集团军,第三十二军,第一四一师,师属战防炮连的弹药队队长。
“当时我们的阵地是在三徒平以北的黄乡场,经常被搞运输的王毅带到江边去接物资。”时隔七十年的岁月,幸存的老兵,依然能够娓娓道来。
“有一次,应该是在民国三十三年的八九月份,我们白天通过宜昌西边的游击区的时候,田野间的稻田稀稀落落,但是,一些灌浆得蛮好。”幸存的老兵,用诚实的语言,阐述着这个民族和它的土地,被日寇的铁蹄蹂躏下的景象。
“连长应鹏飞发现田里的禾在动,就打发连副徐汉生与我过去看看。”
“宜昌的西部比较广阔,不像我们宁乡,到处是小田地和小山包”。幸存的老兵,解释着他老人家从前在十万青年十万军的感召下,为之舍死忘生,保家卫国,驱逐倭寇的热土。
“我们靠近那个动的点后,发现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孩子,在收割刚刚灌浆,而是没有成熟的稻谷”。
“我问那孩子,你在干什么呢?
那孩子回答说,我在割草呢。
你割草干什么?
那孩子回答说,割草给日本人喂马。
我问他,财主家的地,财主家的粮食,财主肯你这么做吗?
那孩子回答,日本人要干的,财主也肯的,一担草日本人给二个钱。
我问那孩子,没有粮食,孩子,你吃什么?”
日本军国主义对这个民族的侵略战争,把民脂民膏,黎民膏血敲骨吸髓的压榨,对这个民族杀鸡取卵式的掠夺,似乎没有考虑过这块土地上的人民,他们要吃什么。
幸存的老兵,一定是对大好河山被日本强盗蹂躏时,粮食的意义有深刻的理解,才在今天遇到知音般地把人生的经历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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