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 这两组词:“自愿”、“志愿”,只有一字之差,汉语拼音是“ zì yuàn”和“zhì yuàn”,这对长沙人来讲,发音没有区别。小学作文时,有时把“中国人民志愿军”写成“自愿军”,没见老师圈我错别字,我显然自以为是了。 斗转星移,中学、务农、做工、下岗、退休,瞬间之事。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近几年出了许多新鲜事。 越来越多人去看望我的母亲。前几批我还能说出个子卯寅丑,因为是我们后裔中的兄弟姐妹。母亲年迈耳背,又注重礼节,来人一般都作了自我介绍,但母亲没听清,又不愿刨根盘底,再三询问来客情况,总是以为我会知道。从母亲描绘中,我只能猜测是学生、企业家、男人女人。于是我只能用上“都是志愿者”、这个时髦的名词来回答。 为表达母亲的心愿,想写点东西,向来客表达谢意,但迟迟不能动笔,因为一动笔,就得选择这两组词:是“ zì yuàn”还是“zhì yuàn”?哪组更切贴、更庄重些。多少也是喝了点墨水的人,写出白眼字,落人笑柄倒也无所谓,只是让母亲的心意打了折扣,于心不忍。这迫使我不得不去咬文嚼字。 经查字典词条,得知: 自愿:代表一种心情。自己愿意而没有强迫地去做的。“自愿”强调个人的意愿和选择,这个意愿偏中性,自己愿意就好了。 志愿:代表一种愿望,一种明显高与“自愿”的愿望。是指志气与心愿;"志愿",为心志所向,含义略为积极偏褒义,意有需要奉献和强烈意愿的意思。 我还查得“志愿者”的定义: 志愿者是自愿贡献个人时间和精力,在不计报酬的前提下为推动社会进步和社会福利事业而提供服务的人员。换句通俗的话说, 志愿者是指不为物质报酬,基于良知、信念和责任,自愿为社会和他人提供服务和帮助的人。 回顾这几年身边的人和事。 黄埔抗战老兵彭中荣没儿没女,年迈多病,得一保姆照顾,保姆回乡休息,就交付后裔吴建刚、陈萍萍等人照顾。 黄埔抗战老兵李默坚孤苦伶仃,还没有退休金。田运蓉、王时运、邓尤远三位后裔,他们四处奔波、出钱出力,在短短20天里为老兵办了一份退休金。 这些黄埔后裔并没有得到联谊会领导的指令,不为物质报酬,仅仅基于良知、信念和责任,他们无疑是志愿者。 这次入户核查抗战老兵资料,我们开福区分配了一个名叫李福生的抗战老兵。当我们在医院病房里找到老兵时,才知老兵还是黄埔十四期的。我当时就感到纳闷:“长沙市的黄埔老兵、为什么黄埔同学会没有记载?”李老儿子说:“父亲认为,当上国民党的兵是件不光彩的事,老人开了个私营诊所,如果别人知道他是国民党的,只怕鬼都不会上门。”后来回家向母亲提及此事,母亲说:“那是的。如果自己不愿说,那你们是不会知道。如果不是造反派把我的档案掀出来,我死了你也不会晓得我年青时的事。” “那又是谁找到你父亲的?”“梅青。”李老儿子回答我:“你们不是一起的么?” 那次我还见到了名叫胡中祥的抗战老兵。一见面,我就觉得面善,后来得知他在泉塘砖厂出窑。按时间计算,我俩还同过事。那时我是土方队的,上下班要从砖埸进出,常见过面那是一定的。我哪里会想到窑厂里还有抗战老兵呢。“谁和你联系上的?”“梅青。”又是梅青! 经过这次入室调查,我有点明白“寻找抗战老兵”一语的真正涵义了。 我有幸见到志愿者这样一篇微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不能等同于助学、助残、助贫和一般性质的助老。我们是在拯救历史的盲点,挽救被历史遗忘的人;他们身上承载着太多的历史沧桑和民族的苦难;我们关注、关爱这样一个风烛残年般的耄耋老人群体,只是为了还给他们一个荣誉、一个宽慰、一个呵护、一个自尊。另外,我还是那么一句话,我们是按年过,老兵是按天过。…… 小时候我读过散文“谁是最可爱的人”。我不知道魏老作家是否还健在,如果健在,不知魏老能否将这平凡而伟大的称呼、赠予这样一群人----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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