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印缅抗日经历回顾 ——中国远征军老战士寻晖回忆录 我——寻晖,男,汉族,1922年5月出生于湖南省浏阳县(今浏阳市)社港镇保兴村,父亲务农,母亲操持家务。1980年底在怀化市果品公司退休,今年87岁。60多年前,我曾参加过中国远征军对日作战,直至日军无条件投降,1945年8月15日,我即随部队到芷江参加日军投降签字仪式。现在回忆起来,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昔日与我并肩作战的数万官兵们,如今大多不在人世了,现幸存的几个老战士,都已到了耄耋之年,我亦晚景无多,因而想在有生之年里,把我参加远征军抗日的一段历史作个简短的回顾,以告慰和纪念那些长眠于华夏热土,英勇杀寇、为国捐躯的中国远征军抗日将士们,他们用青春和热血换来了今天的和平,希望我们的后辈们,要牢记这段历史,齐心协力,共建和谐社会,实现伟大的中国梦。 1942年,正当我负笈于本县西乡柏嘉山燕山中学就读期间,正逢抗日战火云涌,很多爱国救亡的歌曲激励了我们抗日救亡的热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毕业歌词所云: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国家的兴亡,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看吧!国土一年年地沦丧,我们需要战,还是降?我们不愿做奴隶,而遭倭寇灭亡,我们今天是弦歌在一堂,明天将奔赴各自的战场。当时,国民政府发布了《号召十万爱国青年参军的公告》,我当即积极响应,义无反顾地放弃了学业,而投笔从戎,与两位同学结伴到了衡阳,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中国国民党所属通讯兵第六团教导大队无线电通讯第1队,在广西宜山县怀远镇学习无线电通信技术和步兵操典严格的军事训练。 随着日本侵华战争的扩大,日军欲吞并我中华民族的罪恶图谋昭然若揭,而日本天皇及东条英机的野心则更是想把东南亚和中国变成一个共荣圈,进而参加德意日法西斯轴心国,以便霸占全世界。为一举消灭我后方力量,日军在侵犯缅甸后,又向印缅边境进军,妄图切断我国云南仅存的唯一一条能与外界联系的滇缅公路,把魔爪伸向我国边陲云南省。当时,坚守在滇缅公路一线的国民党所部戴安澜将军,不幸战死于征途中,此时,日军很快地进犯云南,再伸进内地。在这万般危急的情况下,国民党才立即与印度政府联系,取得同意后,遂命令戴将军余部经野人山转移至印度集结,从国内调送兵员扩军备战。 1942年8月,我所在的通信兵6团接到国民党中央紧急命令后,遂由广西宜山县出发,乘汽车赴云南昆明。我亦随部前往,在昆明乘坐以陈纳德将军的飞虎队飞机,飞越喜马拉雅山驼峰,降落在印北汀江机场,再转往印度兰姆伽受训,经整顿后,编入了廖耀湘少将的新编第1军新编第22师(师长李涛少将)65团(团长付宗良上校),我在团部军需室(管后勤)任少尉,上尉军需等职。 经整编训练后,1943年初,部队移驻印缅边境列多野人山,进入约二千二百多平方公里的无人区,原始森林、不见天日、气候环境极其恶劣,若与当年红军过雪山草地的艰苦相比,似有之过而不无及(蚊虫、毒蛇、豺狼、虎豹、吸血的旱蚂蝗以及杀人不见血的瘴气,它曾吞没了一些战士的生命)。在进行丛林战术训练后,开始与日军接触作战,从列多经新平洋等地边追边打,我所在的65团,因战斗力较强,一直被命名为先锋团,战斗数十次,日军可谓锐不可挡,双方伤亡都较惨重,据云南腾冲县委宣传部资料查证,远征军投入兵力约30万,伤亡20多万,一直追打到缅甸、孟拱、蜡成、密支那。由于我军全系美式装备,武器好,加上美国太平洋战区总司令史迪威将军常亲临前线指挥,全军同仇敌忾,士气旺盛,因而屡战屡胜,战果辉煌,不仅缴获了日军大量武器装备,还活捉了日军小队长一名,同时还俘虏了一些鬼子兵。 时至1944年底,因国内抗战告急,我部队即从缅北孟拱空运至昆明曲靖沾益待命。 1945年5月,又因日军进到湖南雪峰山,当时负责防守雪峰山前线阵地的四方面军王耀武所部100军难以抵挡,战况极其危急,如果日军越过雪峰山,就会夺取芷江空军基地,战局将变得不可设想,在此一发千钧之际,上级即紧急命令我部空运芷江机场,随即乘军车赶赴雪峰山下塘湾积木槽,日军闻讯我远征军参战,便闻风丧胆,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不战而败,转往隆回、邵阳等地撤退,我军亦返回安江待命,直至“8.15”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我亦随军到芷江参加受降草签仪式。看到日军今井武夫乘座的机尾拖着白布条飞机在芷江机场降落,并进入受降厅内接受箫毅肃将军代表中国政府的受降草签,我们真是欣喜若狂,扬眉吐气、通宵达旦地庆祝抗战的伟大胜利。 草签结束后,我们又紧随部队乘飞机到南京,接受日军投降正式签字。 原中国抗日远征军新6军22师65团上尉军需官: 寻 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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