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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八载,抗战八年 姓名:唐焕容
住址:洞口县竹市镇新塘村
收入:退休
我名唐焕容,部队曾用名唐玉群,现年96周岁,家住洞口县竹市镇新塘村。我于1919年3月出生,在出生前几个月,父亲就早逝了。由于孤儿寡母家中贫困,我仅读了四年小学,从十一岁起,就师从老中医唐礼松先生。在我19岁时,正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时,母亲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从小教导我们,男儿当保家卫国,拼战沙场。1938年,在一堂兄带领下,我投入了中华国民革命军第6军49师第6团第十二营。师长彭壁生,团长姓曹,河南人,营长谭惠卫。日寇侵我中华,残害我的同胞,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对日寇的仇恨在我心中无限膨胀,当时,我强烈要求上前线,打鬼子,但根据我自身所学,最终被安排在部队野战医院,当了一名看护兵。 部队在长沙驻了一年左右。三九年冬,日军的侵略不断扩大升级,中华民族的抗战进入了最艰苦时期。我军奉命由湘入桂,开往广西千江河地区接防抗日,部队人马还未来得及布阵,凌晨五时左右,我军便被日军围攻,头上四架飞机对我师部疯狂轰炸,我军被逼迎战。由于长途行军跋涉,将士疲惫不堪,敌军占进优势,我军只好撤退到广西的六华村。 部队在六华村休整了半个月,我部奉命向千江河地区日军主动发起攻击。战斗非常惨烈。经裕血奋战十多天,终于打破了日军防线,日军败退,但我军亦损失惨重,战友牺牲了600余人,当地百姓也死伤无数。平均百米之内,就有七八具尸体堆成一堆,连续了几里路长。来不及悲伤,我们掩埋了战友和群众的尸骨,便奉命开往云南昆明市一郊区,在云南昆明市郊,部队休整了半年有余。 42年初,我部奉命由云南昆明向缅甸驻军,与日军隔河对峙。我军首先开炮轰击,以两个加强连的兵力分坐几十条船抢渡进攻,医疗救护队派出我和另外两名战友随军开往前方阵地,在我军猛烈炮火的攻击下,日军打败,狼狈逃跑。我军重伤二十余人,需要截肢伤员十余人,普通伤员七十余人。我的两名战友在运送伤员中,一名被当场炸死,一名被炸掉了左腿。在枪林弹雨中与死神赛跑,完全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对家中老母的眷念,心中想着救一个保本,救两个赚了。担架毁了,用背,用双手在泥士碎石里、在死人堆里翻。发现陈排长时,他已完全昏迷,血水染红了裤管,左大腿被炸得不知去向,只有一丝微弱的呼吸,碎石掩盖着他的躯体,还有两具战友的尸体趴在他身上。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刻不容缓,马上止血,包扎,背着陈排长就往船上送,才一离开,那个地方就被炸了一个大坑。这次战斗,我救护伤员四十余人,其中从死人堆中救出十四名战友,重伤五名。我从没有想过,还能活着走出战场,在今天与后辈们一起追忆往事。在清理战友们的尸体时,当所有人都认为战场上已没有生命的迹象时,我再次返回阵地,黄昏中,李班长双腿微微抽搐,在战友们的尸体中分外耀眼,我把手往鼻孔一探,尚有一丝气息,面部已经黑乎乎一片,肺部被步枪子弹穿过,在做了紧急处理后,马上送往后方医院,所幸抢救及时,在后方医护人员的精心照料下,陈排长、李班长都活了下来。缅甸战争胜利后,我部在缅甸驻扎了半年之久,后奉命又撤回云南昆明,驻守了一年多。 45年8月,日本侵略军无条件投降,我中华民族反法西斯侵略取得了彻底胜利,年底我军奉命撤回湖南宝庆驻扎。我从一个普通看护兵,凭着对生命的敬重,成为一名上尉军人,46年我结束了军中生活,回到家乡娶妻生子。在四清运动中,部队所有证件全部烧毁。每忆往事,战友们血淋淋的尸骨便在眼前浮现,内心无法平静。后辈们一定要牢记血泪历史,祖国安定强大,勿忘国耻。我已经96岁了,倍感欣慰的是我中华民族正复兴强大,习主席描绘的中国梦宏伟蓝图正一步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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