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周作干 出生年月:1924年11月 地址:洞口县石江镇 番号:国民革命军第74军军部野战医院三等医官 从军经历:7岁时到邻村青龙曹家读了两年小学,然后考入武冈云山中学读了三年,回家后当了村小老师,教20来个学生,有两三担谷的年工资。我想,日本鬼子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外族入侵时当老师没出息,哥哥敢当兵我为什么不敢(哥哥在100军19师当兵,第三次长沙会战这个时候受伤回家,不久就死了)?1941年部队在邵阳招考,我考入暂编第6师护训班,这个部队是从长沙会战中退下来的。在这学习护理、急救等等,三个月后被保送到军医学校预备二分团(邵阳高庙)学习了二年左右。1943年底,我们7、8个人从邵阳出发到长沙,其中有4、5个是74军派来培训的,再转到常德桃源74军军部野战医院任三等佐医官(少慰)。医院在一个叫“草寨”的村庄,这个地方盛产蚕豆,本地人也喜欢吃蚕豆和茶。先到军部再到军医处报到,处长叫刘豫章,中午军长施中承请我们初来的叫饭。施军长指着蚕豆问:“这个菜好不好吃?”“好,营养好,群众都喜欢吃!”我回答。“好好工作,生活会很苦,只要能打败日本……”军长说。在这呆了4个月左右,才知军长为什么问蚕豆好不好吃,原来每餐都是蚕豆和糙米,吃得咬了牙! 村里老百姓都搬走腾出房子给我们用,伤兵大部份是常德会战57师的伤兵。没进房子就听到重伤员在呻吟,我感到很痛心。伤员们在堂屋里打着地铺,有的铺着木板,当时我还是见习医官,跟着熟练的医生做也没什么紧张的。给伤员上药、包扎等等,每天都很忙没什么空闲时间,晚上用煤气灯照明。在衡阳会战(日军目的是打通粤汉线)打响时,我们从常德出发经益阳到邵阳火厂坪,作为衡阳会战的第二线。军部部驻扎在火厂坪,离衡阳没多远,能听到炮声,这里出黄花菜。一个月后衡阳会战失利,军部后撤到武冈,我和一个分队被留了下来打游击。 军部撤到桃花坪(隆回县)时,第四方面军司令部命令74军留一个游击队到五丰铺(五峰铺镇位于邵阳、衡阳、永州三市交汇处)打游击。军部接到命立后迅速成立了游击队:一个步兵连三个排,一个排保护司令部,二个排出去打游击;一个便衣侦察队,20来人;一个无线电台班;一个医务室,我和三个男护士;军部高参姚衍当司令(上校),副司令姓陈(中校),陈副什么都管。活动范围在东安、白牙市,我们扰乱为主,袭击小股日军。 我们在崇山峻岭中穿梭,两三天移一个地方,住在老百姓家里,半年多游击只在外面住了两晚。吃的和情报由维持会长、保长提供,不听话的就关起来。当地出头的人还请我们吃饭,老百姓报信带路很积极。我一般带两个护士随司令行动,与两个作战排相距百米左右。我们总共行动了5、6次,其中三次行动活捉了3个日本兵,每次一个。我们不打俘虏,只做样子吓他,你一扬手他就立正喊“嗨”,俘虏都送到后方。当地还有两股地方势力,我们联合起来作战。便衣队两三个一组行动,有一个便衣队战士击碎手掌,没有药治,4、5天后才送回来。我给他冲洗伤口,骨头接不起,伤口也溃疡了,过了一天就牺牲了,大家默默地流泪把他掩埋了。一次骚扰白牙市,两个排被包围,全部阵亡,陈副官和两个护士也牺牲。我和司令当时与他们相距一里路远,眼睁睁地看着没有办法。几天后发动群众去收了烈士的遗体。 1944年年底我们从五峰铺转移到邓家铺,住在一个祠堂里。12月份(阴历)左右,一个中午从芷江过来一个侦察组,两个20来岁的美国人,两个华侨翻译,带着一台电台。便衣队给他们提供情报,他们发报给芷江。吃饭时他们同司令坐在一起,我们平时不交谈。 祠堂旁有一座蛮长的山(是不是癞皮岭?),雪峰山会战末期,我们四十来个人守住这里一个山头。中午,日军撤退的先头部队来到山脚,司令一声令下,轻重武器一起开火,一直堵截到下午,日军只好绕开我们从另外一条路逃命,这一仗我们牺牲了一个排长和三个士兵。晚上我们不敢住祠堂退到山上,山下的路上整晚人喊马嘶,我们屏住呼吸不敢动,第二天日本人退完。 会战胜利后,我们移防到花园(洞口县)、安江、寨头,最后在寨头整训,这里还有一个临时飞机场。我就在军医队学习,美国人当教官,学习美国的新药,在这里还给士兵注射了预防针,在寨头我升为二等佐(中尉)。1945年7月到南京,军部野战医院驻中山公园孝陵卫一个女子学校,这里我到陆军第一临时医院进修时升为一等佐(上尉)。 生活现状:2000元的退休工资。
|